第 5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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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3 章
連著兩出戲, 唱得那叫一個妙，周老太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入戲。
掂著陸驍隨手給的三錢碎銀，暗嘆他出手大方果真發了大財。
眼下最要緊的已經不是周桃兒了, 而是陸驍從哪裏發的財。既然是山裏的財寶, 那這財陸驍能發，他們也能發。
就是這山裏的大蟲……
周老太找胡氏商量, 言下之意是讓胡氏跟她一起上山去探探情況。
山上鬧大蟲，剛過完那陣子動靜大得很, 每晚都能聽見山裏傳出來的咆哮聲, 搞得全村人心惶惶, 正是吃筍的好季節卻連山腳下的小林子都沒人敢去。
近半個月倒是沒了動靜，但是誰也不敢賭命, 依舊沒人敢去那附近轉悠, 更遑論上山。
胡氏義正嚴辭地拒絕：“你不要命我還要，家裏大大小小幾口人都指著我伺候, 要去你自己去。”
歲數越大越惜命, 周老太聽胡氏這麽說更犯怵, 罵了胡氏一句：“呸！活該是個窮命, 有財不曉得發。”
“就怕有財沒命享。”
話雖如此，但胡氏心裏打著旁的主意。
前些天胡氏缺錢缺得厲害的時候不是沒有動過上山的心思, 不過剛往山上走了兩步就兩腿打軟，扭頭就不管不顧沖去娘家吵架拿錢。
陸驍到的時候，胡氏雖然在屋裏躲著，但是外頭的動靜她是一點兒也沒落下，知道周老太從陸驍那裏得了銀錢。她倒也不至於打那銀錢的主意, 先不論周老太指縫有多緊，就說她是個後娘, 從周桃兒那邊的錢就輪不到她伸手。
帶周老太去找周桃兒，更多是因為周老太手裏的錢都是給周善和周耀宗攢著的。他們的日子好過，胡氏就差不到哪裏去。
可事情都有兩面，她的日子差不到哪裏同樣也好不到哪裏，事事都得看周老太的眼色。
再者，她不光周耀宗一個孩子，她也得替胡富文和周梅兒考慮。尤其是胡富文，年紀不輕了，得抓緊給他說個媳婦。
這山肯定得上，財寶肯定得去尋，只是她打算瞞著周老太，獨占財寶。
可她也害怕，輕易不敢上山。萬一真像剛剛說的，有財沒命享，才真是虧大發了。所以在她做好獨自上山的準備前，胡氏打定主意看緊周老太，時不時嚇嚇她，不能讓她搶在前頭。
雖然心裏有各自的小九九，但有一件事情胡氏和周老太默契得很，對外堅決不提陸驍是打哪兒發的財。
財當然不能讓別人家發了去。
她們算盤打得不錯，嘴巴也牢，別人來都是一問三不知。
可惜她們管得住自己的嘴，卻忘了封周桃兒的口。
從水原村回來後，周桃兒不再像以前似的盡量躲著，現在路上碰到熟人都會主動上前閑聊兩句，且有問必答。
這不，今兒又遇上來城裏買種子的周三嬸，周桃兒挎著菜籃子過去同她說話。
“三嬸來買東西啊？”
周三嬸古板，很看不起周桃兒逃家和私定終身的那些事兒。不過周桃兒現在光鮮亮麗的，她再不喜歡也拗不過心裏好奇，不鹹不淡地說：“去年留的菜種受潮了，進城買點。”
周桃兒才不管她什麽態度，三兩句話把話題引到山裏：“是不是下雪沒來得及蓋啊，我在山裏曬的柿餅也是，捂得發黴不能吃了，實在可惜。”
“對了，你們是碰見大蟲逃下山的嗎？”
上鉤了。
周桃兒搖頭，分享秘密似的湊到周三嬸跟前：“沒碰見什麽大蟲，是多虧相公意外得了機緣，這才不用在山裏過苦日子。”
“機緣？什麽機緣？你們在城裏日子過得不錯啊。”
周三嬸早瞄見周桃兒菜籃裏的魚肉，忍不住發問。
周桃兒虔誠地朝山那邊拜了拜，說：“是神仙保佑。”
“你這孩子，嬸子看著你長大的，跟嬸子還賣什麽關子，快說來聽聽。”這會兒眼裏的輕視盡數消了。
周桃兒謹慎地看了眼四周，拉著她避到墻根處，小聲說：“不是我跟嬸子賣關子，實在是相公不許我說。前些天嬸子也瞧見了，相公他……兇得緊。”
戲要唱全套，周桃兒不忘幫陸驍立一立形象。
“哎呦，我跟他又搭不上話。桃丫頭快告訴嬸子，不然嬸子怕是今天的飯都吃不下了。”
“那……好吧……”周桃兒“勉為其難”地把前幾天告訴周老太和胡氏的又說了一遍。
她這兩天已經跟不同的人說了好幾遍了，流暢得很。
不同的人反應卻都差不多，都追著問她具體位置，問不出來後迅速道別趕回家。
掐指算算，這麽些人也夠把消息傳開來，周桃兒這出戲算是圓滿了。
有趙小魚和周旭的推波助瀾，山上有財寶的消息很快就在水原村裏傳開了，連隔壁幾個村都有人來打聽這事。
發財的秘密被這麽多人知道了，周老太和胡氏的臉色甭提多難看。尤其是胡氏，她這兩天是又喜又憂，喜的是胡富文終於過了府試成了童生，憂的是胡富文想緊接著參加不久後的院試。孩子出息她當然開心，可是她拿不出供他下場的銀錢。
正趕上村裏人人在議論發財的事情，再不做點什麽就要眼瞅著煮熟的鴨子飛到人家家裏去了，胡氏心一橫，扛著鋤頭上前挖寶去了。
雖然人人想發財，但還真沒人敢開這個頭，胡氏是頭一個。
胡氏滿身泥灰下山的時候，山腳下圍著一圈人，都等著看她能不能平安回來。
現在她好好回來了，而且是空手回來的，大家夥心裏暗喜，都隱隱動了上山闖闖的心思。
有人開了頭，第二天扛著鋤頭上山的人多了幾個，後面每過一天多幾個，太陽落山的時候全都手腳齊全地往家趕。
這麽多人上山都沒見著大蟲的影子，大家膽子漸漸大了，忙完田裏的活計就一頭紮進山裏挖寶。
山周邊幾個村子裏的人都來了，恨不得把山翻個底朝天。
結果財寶沒挖到，倒是挖到一具人形骸骨，驚動了官府。
消息傳到城裏，周桃兒嚇了一跳，問陸驍：“陸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？”
當初木屋塌得就蹊蹺，掌櫃說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清楚，她就一直沒問。
陸驍點頭：“直接報官太招搖，這樣做不會惹禍上身。”
“那人來頭很大嗎？”聽他這麽說，周桃兒有些害怕。
“不清楚犯事人的身份。不過這事由官府去查，來頭再大也與我們無關。”
陸驍少時離開近年才回來，對這事的了解全部來自住在山裏時無意間的發現，沒有主動去查探驗證過。
“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挖出來的……”一想到他們住過的地方埋著一個死得不明不白的可憐人，周桃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陸驍牽起她的手，溫暖的掌心裹住她的手背，安撫道：“在後山，那片陡峭，你平常都不往那裏走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周桃兒忽地想起什麽，緊張起來，“我們在山上住了那麽久，官府會不會帶我們回去問話啊？”
“應該會，不過不礙事，到時候我出面就行。”陸驍輕捏她的手，讓她安心，“有我在。”
-
官府查案，嚴禁村民上山。
挖了這麽些天，什麽都沒挖到，不少人都有些洩氣，只是心裏舍不下發財的欲念，再看看身邊個個都在埋頭苦挖，這才一直在山裏苦苦堅持。
官府出面管控也好，這些人總算能放下鋤頭。
白挖這麽多天，耽誤不少工夫，結果卻什麽都沒有。一開始他們還顧得上田裏的莊稼，後面逐漸昏頭，田裏的活做得馬馬虎虎。現在莊稼因為缺了照顧長得不夠肥，有人開始害怕什麽都沒撈著最後連肚子都填不飽，抓緊回去伺候秧苗。
旁的村子裏的人倒還好，灰溜溜地回去了。水原村的人漸漸生了怨氣，覺得受了周桃兒的誆騙。
一時間不少人在指責周桃兒，還有人罵到周家去。
周善早幾天就去省裏趕考了，胡富文終究是沒趕上整日在家裏喝悶酒。
胡氏心神俱疲，都用不著周老太出手，拿著鋤頭把人全趕走了。
去城裏找周桃兒算賬，周桃兒家的院門緊閉，怎麽敲都沒人應聲，還是隔壁鄰居出來說話，說人剛被官差帶走。
消息傳回去，越傳越邪乎，最後都說陸驍是殺人兇手，後面沒人敢再去找周桃兒了。
周老太要去找她的，但是前些天透支挖山，加上田裏忙不完的活、村裏人沒完沒了的議論抱怨，還要擔心遠在縣裏考試的周善，樁樁件件壓得周老太喘不過氣，所以一直沒能抽出空隙進城。
好在苦盡甘來，村口鑼聲鐺啷，城裏的官差簇擁著穿著新衫的周善來報喜。
周善這個老童生終於中了秀才，周老太算是熬出頭了，當即什麽煩心事都不算事了。聽著眾人的接連不斷的讚美聲，笑出一臉褶子。
周善也是滿面春風，到家後稍作休整，沐浴更衣後要進城赴縣令老爺辦的宴。
出發前，先去了周氏宗祠，請族老出面與周桃兒斷絕關系。
基於這些日子關於周桃兒的風言風語，沒人說周善絕情，都誇他深明大義。
秀才爹不認周桃兒這個女兒，在旁人看來是周桃兒的損失，可在趙小魚看來，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。
連午飯都顧不得吃，趕忙去城裏知會周桃兒。
周桃兒打心眼裏覺得這是件好事，笑著沖陸驍說：“太好了，不用費心思唱戲，連銀錢也省下了。”
她是真心覺得解脫，可就是莫名滾出行熱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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掂著陸驍隨手給的三錢碎銀，暗嘆他出手大方果真發了大財。
眼下最要緊的已經不是周桃兒了, 而是陸驍從哪裏發的財。既然是山裏的財寶, 那這財陸驍能發，他們也能發。
就是這山裏的大蟲……
周老太找胡氏商量, 言下之意是讓胡氏跟她一起上山去探探情況。
山上鬧大蟲，剛過完那陣子動靜大得很, 每晚都能聽見山裏傳出來的咆哮聲, 搞得全村人心惶惶, 正是吃筍的好季節卻連山腳下的小林子都沒人敢去。
近半個月倒是沒了動靜，但是誰也不敢賭命, 依舊沒人敢去那附近轉悠, 更遑論上山。
胡氏義正嚴辭地拒絕：“你不要命我還要，家裏大大小小幾口人都指著我伺候, 要去你自己去。”
歲數越大越惜命, 周老太聽胡氏這麽說更犯怵, 罵了胡氏一句：“呸！活該是個窮命, 有財不曉得發。”
“就怕有財沒命享。”
話雖如此，但胡氏心裏打著旁的主意。
前些天胡氏缺錢缺得厲害的時候不是沒有動過上山的心思, 不過剛往山上走了兩步就兩腿打軟，扭頭就不管不顧沖去娘家吵架拿錢。
陸驍到的時候，胡氏雖然在屋裏躲著，但是外頭的動靜她是一點兒也沒落下，知道周老太從陸驍那裏得了銀錢。她倒也不至於打那銀錢的主意, 先不論周老太指縫有多緊，就說她是個後娘, 從周桃兒那邊的錢就輪不到她伸手。
帶周老太去找周桃兒，更多是因為周老太手裏的錢都是給周善和周耀宗攢著的。他們的日子好過，胡氏就差不到哪裏去。
可事情都有兩面，她的日子差不到哪裏同樣也好不到哪裏，事事都得看周老太的眼色。
再者，她不光周耀宗一個孩子，她也得替胡富文和周梅兒考慮。尤其是胡富文，年紀不輕了，得抓緊給他說個媳婦。
這山肯定得上，財寶肯定得去尋，只是她打算瞞著周老太，獨占財寶。
可她也害怕，輕易不敢上山。萬一真像剛剛說的，有財沒命享，才真是虧大發了。所以在她做好獨自上山的準備前，胡氏打定主意看緊周老太，時不時嚇嚇她，不能讓她搶在前頭。
雖然心裏有各自的小九九，但有一件事情胡氏和周老太默契得很，對外堅決不提陸驍是打哪兒發的財。
財當然不能讓別人家發了去。
她們算盤打得不錯，嘴巴也牢，別人來都是一問三不知。
可惜她們管得住自己的嘴，卻忘了封周桃兒的口。
從水原村回來後，周桃兒不再像以前似的盡量躲著，現在路上碰到熟人都會主動上前閑聊兩句，且有問必答。
這不，今兒又遇上來城裏買種子的周三嬸，周桃兒挎著菜籃子過去同她說話。
“三嬸來買東西啊？”
周三嬸古板，很看不起周桃兒逃家和私定終身的那些事兒。不過周桃兒現在光鮮亮麗的，她再不喜歡也拗不過心裏好奇，不鹹不淡地說：“去年留的菜種受潮了，進城買點。”
周桃兒才不管她什麽態度，三兩句話把話題引到山裏：“是不是下雪沒來得及蓋啊，我在山裏曬的柿餅也是，捂得發黴不能吃了，實在可惜。”
“對了，你們是碰見大蟲逃下山的嗎？”
上鉤了。
周桃兒搖頭，分享秘密似的湊到周三嬸跟前：“沒碰見什麽大蟲，是多虧相公意外得了機緣，這才不用在山裏過苦日子。”
“機緣？什麽機緣？你們在城裏日子過得不錯啊。”
周三嬸早瞄見周桃兒菜籃裏的魚肉，忍不住發問。
周桃兒虔誠地朝山那邊拜了拜，說：“是神仙保佑。”
“你這孩子，嬸子看著你長大的，跟嬸子還賣什麽關子，快說來聽聽。”這會兒眼裏的輕視盡數消了。
周桃兒謹慎地看了眼四周，拉著她避到墻根處，小聲說：“不是我跟嬸子賣關子，實在是相公不許我說。前些天嬸子也瞧見了，相公他……兇得緊。”
戲要唱全套，周桃兒不忘幫陸驍立一立形象。
“哎呦，我跟他又搭不上話。桃丫頭快告訴嬸子，不然嬸子怕是今天的飯都吃不下了。”
“那……好吧……”周桃兒“勉為其難”地把前幾天告訴周老太和胡氏的又說了一遍。
她這兩天已經跟不同的人說了好幾遍了，流暢得很。
不同的人反應卻都差不多，都追著問她具體位置，問不出來後迅速道別趕回家。
掐指算算，這麽些人也夠把消息傳開來，周桃兒這出戲算是圓滿了。
有趙小魚和周旭的推波助瀾，山上有財寶的消息很快就在水原村裏傳開了，連隔壁幾個村都有人來打聽這事。
發財的秘密被這麽多人知道了，周老太和胡氏的臉色甭提多難看。尤其是胡氏，她這兩天是又喜又憂，喜的是胡富文終於過了府試成了童生，憂的是胡富文想緊接著參加不久後的院試。孩子出息她當然開心，可是她拿不出供他下場的銀錢。
正趕上村裏人人在議論發財的事情，再不做點什麽就要眼瞅著煮熟的鴨子飛到人家家裏去了，胡氏心一橫，扛著鋤頭上前挖寶去了。
雖然人人想發財，但還真沒人敢開這個頭，胡氏是頭一個。
胡氏滿身泥灰下山的時候，山腳下圍著一圈人，都等著看她能不能平安回來。
現在她好好回來了，而且是空手回來的，大家夥心裏暗喜，都隱隱動了上山闖闖的心思。
有人開了頭，第二天扛著鋤頭上山的人多了幾個，後面每過一天多幾個，太陽落山的時候全都手腳齊全地往家趕。
這麽多人上山都沒見著大蟲的影子，大家膽子漸漸大了，忙完田裏的活計就一頭紮進山裏挖寶。
山周邊幾個村子裏的人都來了，恨不得把山翻個底朝天。
結果財寶沒挖到，倒是挖到一具人形骸骨，驚動了官府。
消息傳到城裏，周桃兒嚇了一跳，問陸驍：“陸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？”
當初木屋塌得就蹊蹺，掌櫃說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清楚，她就一直沒問。
陸驍點頭：“直接報官太招搖，這樣做不會惹禍上身。”
“那人來頭很大嗎？”聽他這麽說，周桃兒有些害怕。
“不清楚犯事人的身份。不過這事由官府去查，來頭再大也與我們無關。”
陸驍少時離開近年才回來，對這事的了解全部來自住在山裏時無意間的發現，沒有主動去查探驗證過。
“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挖出來的……”一想到他們住過的地方埋著一個死得不明不白的可憐人，周桃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陸驍牽起她的手，溫暖的掌心裹住她的手背，安撫道：“在後山，那片陡峭，你平常都不往那裏走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周桃兒忽地想起什麽，緊張起來，“我們在山上住了那麽久，官府會不會帶我們回去問話啊？”
“應該會，不過不礙事，到時候我出面就行。”陸驍輕捏她的手，讓她安心，“有我在。”
-
官府查案，嚴禁村民上山。
挖了這麽些天，什麽都沒挖到，不少人都有些洩氣，只是心裏舍不下發財的欲念，再看看身邊個個都在埋頭苦挖，這才一直在山裏苦苦堅持。
官府出面管控也好，這些人總算能放下鋤頭。
白挖這麽多天，耽誤不少工夫，結果卻什麽都沒有。一開始他們還顧得上田裏的莊稼，後面逐漸昏頭，田裏的活做得馬馬虎虎。現在莊稼因為缺了照顧長得不夠肥，有人開始害怕什麽都沒撈著最後連肚子都填不飽，抓緊回去伺候秧苗。
旁的村子裏的人倒還好，灰溜溜地回去了。水原村的人漸漸生了怨氣，覺得受了周桃兒的誆騙。
一時間不少人在指責周桃兒，還有人罵到周家去。
周善早幾天就去省裏趕考了，胡富文終究是沒趕上整日在家裏喝悶酒。
胡氏心神俱疲，都用不著周老太出手，拿著鋤頭把人全趕走了。
去城裏找周桃兒算賬，周桃兒家的院門緊閉，怎麽敲都沒人應聲，還是隔壁鄰居出來說話，說人剛被官差帶走。
消息傳回去，越傳越邪乎，最後都說陸驍是殺人兇手，後面沒人敢再去找周桃兒了。
周老太要去找她的，但是前些天透支挖山，加上田裏忙不完的活、村裏人沒完沒了的議論抱怨，還要擔心遠在縣裏考試的周善，樁樁件件壓得周老太喘不過氣，所以一直沒能抽出空隙進城。
好在苦盡甘來，村口鑼聲鐺啷，城裏的官差簇擁著穿著新衫的周善來報喜。
周善這個老童生終於中了秀才，周老太算是熬出頭了，當即什麽煩心事都不算事了。聽著眾人的接連不斷的讚美聲，笑出一臉褶子。
周善也是滿面春風，到家後稍作休整，沐浴更衣後要進城赴縣令老爺辦的宴。
出發前，先去了周氏宗祠，請族老出面與周桃兒斷絕關系。
基於這些日子關於周桃兒的風言風語，沒人說周善絕情，都誇他深明大義。
秀才爹不認周桃兒這個女兒，在旁人看來是周桃兒的損失，可在趙小魚看來，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。
連午飯都顧不得吃，趕忙去城裏知會周桃兒。
周桃兒打心眼裏覺得這是件好事，笑著沖陸驍說：“太好了，不用費心思唱戲，連銀錢也省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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